“呼呼——”
璃仙撑着归虚剑，大口地喘着粗气，体内的灵力已经被消耗了大半。
不得不说，被异形强化过后的陈宇，力量是真的强，速度也非常快，仅是几次拳头与剑的碰撞的反震力就让她身上多了不少伤势，璃仙根本不敢让自己的身体被他触碰到。
她看着再度袭来的陈宇，一剑挥出，深邃的纯黑剑气瞬间破空而去，在虚空中化作一道长虹，与陈宇的拳头碰撞在一起，“轰隆”一声巨响，陈宇的身形倒飞而出。
“呼哧呼哧……还剩六秒。”
璃仙紧咬着牙关，强行让自己暂且忘记身上的些许伤势，随后她屈膝一跃而出，剑尖直指陈宇的胸口。
“你这家伙，给我清醒一点啊！”
虽然明知陈宇已经被阿斯蒙控制了，但看着身上被他弄出来的那些伤势，璃仙还是有些火大。
剑尖刺中了陈宇的胸口，璃仙惊喜地发现了剑尖所触之地的少许污秽被剑气绞灭了，连带着胸口周遭的污秽也脱落下来，露出了左边健硕的肌肉。
这家伙也快到极限了啊。
璃仙瞬间想到。
“呃啊啊啊啊！！！”
污秽被抹灭了一部分后，陈宇痛苦地发出了嘶吼声，混沌的双眼开始被一丝清明取代，但很快又被更深一层的混沌所占据，他似乎陷入了极度痛苦的状态，双膝曲起，跪伏在虚空之中，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，嘴里发出的声音也如同亡命的野狼一般。
欸？污秽被清除掉可以帮他恢复清醒？
璃仙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，随即以极快的速度挥剑刺向陈宇的不同身体部位。
“嗤嗤——”
在璃仙的灵力和剑气之下，污秽不断地被绞杀，脱落，不过一秒的时间，陈宇的身上便只剩下了右胸处的污秽。
“好！最后一处。”
璃仙凝聚起身体里剩下的所有灵力，归虚剑的剑身上燃起一缕微弱的黑色火苗，火苗极其微小，倘若不仔细看都无法注意到，但火苗里却充斥着狂暴的力量，仿佛能毁灭一切。
随后，一剑刺出。
“噗。”
出人意料的，这次与之前的声音不同，这不是剑尖与污秽碰撞所发出的声音。
璃仙愣愣地看着没入陈宇心脏处的剑身，脑子一时陷入了极度混沌的状态。
“为……为什么？”璃仙此时只觉得口干舌燥，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更是如同久旱一般干涩，她看着身前那一脸解脱的男子，眼神迷离而又愕然。
刚刚在剑尖即将碰到陈宇右胸处的污秽时，陈宇却突然微微移动了身体，使得剑的落点变成了他的心脏处，这一瞬间的变化让璃仙根本无从反应。
听到璃仙的话，陈宇勉强抬头着看向她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感激。
“我已经忍了……两年……再也受不了……异形……的……折磨……之前……你……对不……起……谢谢。”
随后，他再无声息，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，而失去了异形力量的他，身体也无法处在这高空之上，朝着底下直直地坠落下去。
璃仙本能地伸手抓向陈宇，但却抓了个空，最靠近他的时候，手指离他的身体仅有微米的距离。
恰在此时，两道流光快速地冲向璃仙所在的地方，并将即将坠落的陈宇席卷而上。
流光散去，显出莫无忌和洛盈霜的身影，莫无忌的手上抱着陈宇的身体，他低着头，往日里总是一片玩世不恭的脸上阴云密布。
他没有多说什么，手上冰凉凉的学员身体已经将一切情况解释地淋漓尽致，他伸手在陈宇的身体一抹，一团黑色的光芒笼罩了陈宇的身体，在他的控制下，包裹着陈宇身体的光团向下远去，而插在他身上的归虚剑也飞回了璃仙的身旁，然后融进了璃仙的体内。
“阿斯蒙！你做的真好啊！”
每一个字都是紧咬着牙关说出来的，他向被洛盈霜的分身纠缠住的阿斯蒙走去，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判官笔。
“阴府鬼蜮。”
天色顿时暗了下来，空间中似乎突然出现了无数厉鬼的惨叫声，阴风吹袭，莫无忌每走一步，便会有数十只鬼魂从他身后显现，无情地撕咬阿斯蒙的身体，等到了它的身前，这片天空早已成了百鬼游行之境。
可这一切与璃仙并没有关系。
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，双眸失神地看向面前的洛盈霜，稚嫩的脸上泪水遍布，而她却仿佛并未察觉到这件事。
“我……我杀人了……对吗？”
声音很轻，藏着无尽的恐惧，令人窒息。
洛盈霜半蹲下来，紧紧抱住不断颤抖的娇小身躯，看到璃仙如同受伤的幼兽一般无助的样子，她的心里便一阵疼痛。
她轻轻地拍着娇小的背部，语气极尽柔和：“这不怪你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，是我们没有及时发现这件事，这只是我们的失职，和你没关系。”
“可是……我杀人了……我杀人了……是我杀的他……我……呜呜……”璃仙听到洛盈霜的抚慰，却是渐渐地哭出声了，她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的，一切好像都在离自己远去。
洛盈霜抱着哭泣的璃仙不再言语，只是一遍遍地抚摸她的背部。
不一会儿，莫无忌和她的分身归来，在她的示意之下，分身又回归到了璃仙的影子里。
莫无忌站在璃仙的身前，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头，但在即将碰到头发的时候，又缩回了手，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了两个简朴的字。
“抱歉。”
璃仙怔怔地看着对她鞠躬道歉的莫无忌，心中死寂到没有半分其它想法。
“我会尽力将他的灵魂保留下来的，你们先回去吧。”
“走吧，回家。”
……
浑浑噩噩地回到小别墅里，璃仙没有见到秦汐的身影，但她也生不出什么问询的欲望，她躺在洛盈霜的臂弯里，往日璀璨的星眸已经完全失去了应有的美丽神色。
【笨蛋！你在想什么啊！只是杀了一个人就崩溃成这样，你的心境就这么脆弱吗？】
“对不起，莎莎，我……有点累了。”
躺在床上，璃仙用被子将自己的全身都紧紧地包裹住，明明闭上了眼睛，可是脑海里全都是她一剑刺穿陈宇的场景，流淌的鲜血令她抓狂。
迷茫之间，璃仙不知何时沉沉睡去了。
忙活了很久的洛盈霜回到这里，悄悄地打开门缝看了一眼床上蜷缩的璃仙，随后关上房门，背靠在门上，双手略有些无力地垂下。
一声幽幽的叹息在走廊里回荡。
“杀人这种事，你会适应的，也必须要适应。”
……
远在H市的璃雪正在和柳七月进行谈话，突然间，她感到心口一阵疼痛，如同溺水般的窒息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大脑。
“怎么了？”柳七月看着捂着胸口，额头上开始冒冷汗的璃雪，不禁诧异地问道。
璃雪没有回应她，她从衣服里摸出月亮型的项链，看到项链如同往常一般散发着淡淡荧光，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姐姐没有生命危险，可这窒息的感觉……
是发生了什么事吗？
不行，要尽快回去学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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